第六十一节 再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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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被打出血的帅小伙，显然是暴躁了，他怒视着陆虎，更加卖力的去跟赵向斌争夺手里抱着的竹棍子。又转了几圈，再次被陆虎砸了一铁棍后，帅小伙终于急了。

“飞哥，还等什么！让大脸他们都上啊！”帅小伙嘶声裂肺地开始呼救了。

“好！”路飞应了声。

“路飞，你他妈的真要把事弄大，是不是？”赵向斌喊道。

“姓赵的，今天我就是要把事弄大！”路飞很坚决。

“话是你说的！事是你逼的！”赵向斌又喊道。

“大脸，你们都上，给我狠狠地打！打死打残了，我听着！”发动机第二次启动了！

“哥几个也别歇着了，开打！”赵向斌喊着树荫子底下，早已摩拳擦掌的几个代表队的弟兄说。

至此，十九岁以前，我们经历的规模最大的一次混战开始了。

当大脸的手下朝我发起攻击以前，我正在痛快地击打着小个子。我终于尝到了老太太吃软柿子的感觉，确实又软又省劲。小个子手里的竹棍子已经被我用左手抓住，我紧紧地攥着，死活不松手，小个子着急地往回拽，直拽的转起了圈圈，可就是拽不回去。我乘机用手里的镀锌管去击打小个子的脑袋，我只用了三成的劲，因为我怕引发血案，小个子的脑袋在被我击打两下以后，终于如我所愿的流出了血，我的目的达到了。“滚你妈的！”我松开手里握着的竹棍子，一声脆骂!

小个子急忙收回竹棍子，一摸脑袋上流下来的血，“你他妈的把我打出血了！”小个子瞪着俩眼珠，鸡贼鸡贼的，索要赔偿似得看着我。

“滚你妈的！”我重复着骂道，抡起镀锌管又继续砸了过去。

小个子一见来势略带凶猛，便急忙掉头，奔着面包车就跑了过去，他撤下了阵。

接着迎上来的建筑队，全是一水的蓝色工作服，而且有的还带着安全帽。他们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把短把的铁锹，半圆形的铁锹头，看起来就像把铁铲子，这是我见过的最正规的混战装束，顿时让我有了一种部队来了的感觉。

但再细看他们的长相，生的是各有千秋，参差不齐。有几个哥们是膀大腰圆但却蓬头垢面，胖的后腚快连上了后脑勺，腮帮子快接到了地面上，面色红润而又呆气逼人；又有几个短小精悍却面色如土，让人一看就知道是受了多年压迫，苦大仇深的阶级兄弟，因为他们的眼神里带着昏黄和无助，虽是年纪轻轻，但却已然很不幸的萌生出了深深的抬头纹；而令人更惨不忍睹的是，站在最后面的是几个或者两鬓斑白，或者已经斑秃的不成样子的中老年同志，他们看戏似的看着眼前的场面，呆滞的眼神里，给我的感觉是，他们不是助战者，而是憨厚朴实的观众朋友。

这是一帮怎样的部队？我忽然仰望了下苍天，啊！这让我等该如何下手？身为武林正派的我们，如何去忍心击打这帮同样是出于无奈而不得不参与纠斗的农民工大哥，或者大伯。我们下手去击打他们是不符合武林正派逻辑的，因为我应该是击打路飞这帮狗崽子的。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建筑工，戴着安全帽，握着一个短把铁锹朝我奔了过来。他瞪大眼睛似乎吓唬人似的看着我，高举着铁锹却就是不往下拍，而是围着我转圈。我本来就非常讨厌与生人动手，更何况眼前的是个形容枯鞘，还有些憨厚的中年大叔。

“你走开！这没你事！我不跟你打!”我想吼跑他。但这位建筑工显然很固执，还是高举铁锹围着我转圈圈。“你比我岁数大，我不好意思打你，再围着我转，我叫你脑袋开花！”我继续吼吓。但这位执着死板的建筑工就是不听，依然围着我转圈圈。终于我急了，一铁棍砸了过去。然而让我感到气愤的是，建筑工既不挡也不不躲，而是抡起铁锹也砸向我。他这是硬打！你砸我一下我也砸你一下的公平的硬打，不凭打架经验而全凭力气的硬打。

“铛！”的一声，我的铁棍打在了建筑工的安全帽上，除了觉得建筑工矮了几公分以外，他竟然毫发无伤，我为安全帽的质量而称赞！而在这场的硬打中，我失算了，因为我没有戴安全帽，铁锹狠狠地砸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顿时就觉得胳膊不听了使唤，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第二铁锹又来了，我绝望的认为自己要完了，我小看了眼前这位叔叔，因为他的手劲着实很大。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运动服的小伙，拿着镀锌管冲了上来，迎头架住了拍下来的铁锹，赶来支援的武术团代表队到了。

打起来以后我发现，这帮建筑工确实有力气，有十足的力气。但他们却普遍不敢下狠手，只是拿着铁锹乱拍，像在庄稼地里赶偷吃粮食的牲口一样，照着我们的后背、膀子、大腿拍，却很少上来就直接拍脑袋，打要害。归根到底，他们也清楚，自己是被上级安排来的，就像在工地上被安排干活一样，他们是为了拿工资，而不是为了什么情和义。

路飞也已经出手了，他谁也不打，却专门打赵向斌，在他眼里，老赵就是我们这伙的头，打倒了老赵，就等于灭掉了我们。聪明的路飞别的没学好，却学好了一个道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路飞手里的棍子没命的打在赵向斌的身上，此时的路飞已经不再是校园时期的路飞，而是一名职业的社会人，因为他有了自己的组织。

路飞下手又黑又狠，没大会，赵向斌就坚持不住了，他棍子一架，回身撤出了战圈。赵向斌往空旷的路边跑去，路飞紧追上来。而让路飞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追，却踏进了王晓猛的领地。此时的王晓猛正在这空旷的地方，手持米八钢管，奋战着第二波冲上来的建筑工。

王晓猛见路飞追过来，立马迎了上去。路飞一看王晓猛的武器，自信心立马减下来一半。因为他自己手里的棍子根本没法和这米八钢管相比。“王晓猛，你他娘的闪开！我今天要废的是赵向斌！”不敢硬战单挑之王的路飞，此时要转移对手。

“可我今天要废的是你！”王晓猛接过了话。

路飞虽然掌握了“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但却忘了掌握它的前一句“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他自己手里的竹棍子就着肥胖笨重的身躯，根本就无法进王晓猛的身。单挑之王是连砸带扎，路飞是又跳又躲，俩人忙的不亦乐乎。几回合的折腾下来，路飞已经是气喘吁吁了，他急于贴身接近王晓猛，好上去痛快的砸几棍子，但米八钢管就像一扇时开时合的大门，就是不能遂了他的愿。

“你他娘的！”彻底怒了的路飞喝道，他左手架着竹棍子，右手瞬时从裤腰带上拽出一把甩刀来，甩刀一出裤腰带，就奔着王晓猛甩射出去。再次打急了的路飞，使出了暗器，飞镖一样的甩刀。甩刀来的太快太突然，王晓猛没来的及反应，更没来的及躲，一刀过来，扎在了他的左大腿上，牛仔裤被扎破了，刀子进了肉里，王晓猛二次负伤。

“卑鄙！”中刀的王晓猛一声炸雷，再次打红了眼。他想都没想，伸手拔出扎进大腿的甩刀，一把仍在地上，鲜血顺着裤子流了出来。王晓猛紧握着米八钢管，一管子照着路飞的大腿上就扎了过去。扎人得手暂时有些放松的路飞，也是没意识到，就被带尖的米八钢管重重地扎在了大腿上，随着他嗷地一声痛叫，鲜血流了出来。而红了眼的王晓猛并未就此罢休，紧接着又是一刺，又是一股鲜血。路飞捂着受伤的大腿，蜷缩下去。

“杀人了！杀人了！王晓猛杀人了！飞哥！飞哥！”从坡下爬上来的四虾米，看见身下一摊血蹲缩在地上的路飞和脚下一摊血的王晓猛，再看看王晓猛手里抓着的米八钢管，以为是自己的飞哥不行了，便跺着脚喊了起来。他悠扬而着急的呼喊声，回响在徒骇河岸的天空里。紧跟着，他的俩警卫员，被李大强破了脑袋的葫芦和不再勇猛的大勇，也跟着喊了起来。

他们的喊声结束了这场残酷的纠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