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做了一个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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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奶奶穿着崭新的红色棉袄和绸布裤子，说要领着我去镇上赶集。

我高兴坏了，拉着奶奶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前走。可是我们走的，并不是以前出村的小路。

陌生的羊肠小道，丛生的荆棘杂草，阴霾的天空，还有我从未见过的荒山野林。

路越走越窄，天越来越黑，眼前的一切景物消失，只有漆黑如墨的前方，竖着一扇猩红色的小木门。

我害怕的靠在奶奶身上，“奶奶，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奶奶要到门的那头去了，乖孙孙，奶奶舍不得你，你愿不愿意陪着奶奶一起去啊？”

奶奶的脸上笑容很僵硬，攥着我的手也冰凉得可怕，我想把手抽出来，可是奶奶的手劲很大，攥得我生疼。

诡异的笑容僵硬不变，我觉得奶奶古怪得厉害，于是拼命的想要挣脱奶奶的手，“我不去，我不想去！”

见我抵抗的厉害，奶奶最终松开了我的手，又朝着我咧嘴阴森森的一笑，露出一排不整齐的黄牙。

“她来找我们了，我们这些手沾了血的老骨头，都得跟她走。”

说完，奶奶就快步往前走，推开了那扇红色的木门，伴随着一阵红光，消失了……

原本我以为这就是一场梦，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奶奶的尸体被人们在村里的祠堂发现。

看到奶奶尸体的时候，我吓得嚎啕大哭，差点背过气去。

奶奶的尸体跪在祠堂的正中央，保持着叩头的姿势。脑袋在祠堂的青石板上磕烂，血和脑浆流了一地，将寿衣染成大红色。

村里人都传言说，这是报应，是我家做的孽。

还有人说，我和我爷爷都会死，我们陈家要死绝户。

据爷爷说，在他的那一辈，牛头沟老陈家是大户，叔伯兄弟有十几家人，后来病的病，死的死，只剩我们独一家，守着村里祠堂老陈家十几个灵牌。

就像是村里人诅咒的一样，我们家确实多灾多难。

在我出生的时候，我娘就难产死了。我爹的脑子受了刺激，整天除了呵呵傻笑，就是蹲在田埂发呆，没过多久就失踪不见。

我是跟着爷爷奶奶，在牛头沟生活了十二年。农村有说法，小孩的名字越贱越好养活，爷爷给我取名叫陈苟，小名狗儿。

如今奶奶也离我们而去。

对于奶奶的死，爷爷表现得很平静，像是早已预料到了一样。

爷爷只是呆怔的站在那里，良久后浑浊的老脸流出两行泪，“伢子，给你奶奶磕个头，咱送她上路。”

我们老家的规矩，人死后要守灵七天。奶奶的棺材就横在堂屋里，黑白的遗相供在桌上，屋里挂着白帘，阴森森的怕人。

晚上，爷爷收拾奶奶留下来的遗物时，从那个比我还高的柜子里头，找到两套花花绿绿的衣裳。

我认得衣裳的款式，今天在祠堂里发现奶奶的尸体时，她就穿着这种款式的寿衣！

在看到寿衣的刹那，爷爷的脸色铁青的咔嚓把巷子关上，虎着脸对我说，“小娃子晚上瞎溜达啥，滚回屋睡觉去！”